若有人問汝義，問有將無對，問無將有對，問凡以聖對，問聖以凡對；

　　我講一句心得，你聽完，從今以後止息，就不要再亂了：「本來無一物，還須勤拂拭。」第一句是放下，第二句是提起。法門無量誓願學，你要先開悟再說。簡而言之，一切待緣起。叫你不要想就是放下，因緣到了就提起。但是，假如你沒有以空相應，其實你不能悟。一定要以空相應，你才能悟。

　　你學越多，反而邪見越多，因為你會批判沒有學的人，批判出家人。按照你學習的理論來看修行人，幾乎每個人都會被你批判。不要把佛法當武器，佛法不是拿來修理別人的。還有一種人，在家自己看經典，他也是不修，他是喜歡佛法的哲學，喜歡知識性的著作，不喜歡修行，把佛法當成哲學看。這樣的人太多了。網路上有多少佛教的論壇，大家都在辯來辯去。每次看到他們把佛法的論壇變成殺戮戰場，我的內在都很寒心，覺得很悲哀。

　　「若有人」請「問汝」法「義，問有將無對，問無將有對，」有、無為一對。有人問我：「師父，有沒有鬼？」對無神論者，我會說有鬼；對有神論，我會說沒有，因為鬼是人。到底有沒有鬼？你死後就知道。有人問：「師父，到底要不要燒金紙？」或：「我跟我先生處得不好，到底要不要離婚？」又或：「我到底要不要買房子？」他們這樣問都是陷阱，但你不明白那是陷阱，就給它跳下去。你造口業自己還不知道，他愚癡，連你兩個人共同入火坑。

　　有人問趙州禪師狗子有沒有佛性，趙州禪師回答說沒有，那個人開悟；還有人問趙州禪師狗子有沒有佛性，趙州禪師說有，那個人也開悟；又有人問趙州禪師狗子有沒有佛性，趙州禪師踢他一腳，那個人也開悟。他到底說什麼？他說什麼不重要。眾生有沒有佛性？有人說有，但他把佛性當成靈魂，靈魂在身體中，所以眾生皆有靈魂。其實，他的潛意識是執著「我」的，他是我執，把佛性變成「我」。這個概念很難破，需要明眼人指出他問題出在哪裡。像梁武帝遇到達磨祖師，你說他們層次不一樣也可以，但達磨祖師不是處處在破梁武帝嗎？梁武帝問達磨祖師自己有沒有功德，達磨祖師回答沒有。為什麼達磨祖師要這麼回答？因為梁武帝執著有，才會問這樣的話，他執著個人名聲，希望受到讚美。你也知道自己有這種潛意識。就像你買了一件衣服，你問別人：「你看，漂亮嗎？」一個很自在的人，不會跟別人說：「我最近過得很自在。」「自在」二字講出來，就是不自在。

　　「問凡以聖對，問聖以凡對；」這是一盆花，這是花瓣，這是葉子，那這一盆究竟是花還是葉子？重點不在於對與不對，而在於，花這個概念與葉這個概念皆非真實，不要執著這些名相。說對與不對都是陷阱，對不對皆不是真實義。我在花與葉打轉，完全都不對，花與葉只是假名，我為什麼執著它呢？我一輩子都是為了這些假名在打轉、爭辯。如果你問我：「師父，佛在哪裡？」我回答：「你就是佛。」你又問：「既然我是佛，就不用修了。」我答：「你講這句話就不是佛。」你又說：「師父，對不起。」我告訴你：「你能夠承認錯誤就是佛。」你說：「師父，你自己坐車回去。」我說：「你講這句話就不是佛。」這才是考試，而非要背三十六對。人生處事不是背書，你懂，就要這樣用。

聞後思惟：你會用相對的概念自利利他嗎？